这件事还是发生在老纪小学的时候。那时我们村的很多老房屋,是建在现在村子的东边。那些老房子,都是土和石头磊起来的。以前的范家大门院是村里最大的宅子,后来都把新砖房盖到了坡下。但是还有三户人家在东侧坡上,住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。
有一户张老太太,子女们都到县城生活了。老太太执意留在老院子,三间土坯房,一米多高的石头院墙围起个小院子。张老太三寸金莲,每天拄着一根发亮的木棍,进进出出,本家侄儿,隔几天给挑一次水。张老太特别爱干净,不论院里还是屋内,每天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,家里的每一件家具,不论多旧,但绝对是一尘不染。张老太慈祥和善,村里人都挺喜欢她老人家的。有时候路过,老太太会给我们小孩子拿些吃食。据爷爷奶奶们讲,张老太太的一个女儿,在出阁的年龄,得病去世了,老太太一直舍不得女儿,就不愿意离开那处老院子。后来在那个院里闹腾了好几年,具体怎么平息的,我们孩子可不关心这些。
张老太因年龄大了,不能自理时,才被儿子接到县城。而那处老房子,就用土坯封了窗户和门,门是封死的,窗户最上面那层三块玻璃不封,不知道是有什么讲究,还是什么原因。那个时候,我刚上小学,玩的时候路过,才知道张老太离村了。过了几年,张老太去世后埋回了村里的祖坟,儿子们去房屋整理一下,就又封起来了。然后,这处土坯房屋就慢慢没人理会。
那年我六年级刚毕业,有一个月的假期。那时的庄稼,正是青*不接的时候,地里也没什么活。那个时候,我们最喜欢去找老人们,听些故事,收集些古书,各种文言文小说很多。我映像最深的,是从爷爷那得到过一本《推背图》,可越是看不懂越是喜欢。没什么事的时候,就和同学们整天在村子周围疯玩,到西梁挖田鼠,去东沟逮松鼠,整天灰头土脸的。
每次从东山那边回来,都路过张老太的土坯房。房子面朝东南,屋后靠山,离地只有一米高。多年的风吹雨淋,西北角的屋顶,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,我们就爬过去向里看,因为前面窗户最上面的玻璃能透光,也能隐约看到屋内的情况。北墙是一排大木柜,前面炕上放着几个木头箱子,有大有小。还有几个破麻袋。
孩子们好奇心强,能吸引我们的,是炕上的木头箱子。我们商量一下后决定,想办法进去看看,能不能找到点老书或是好玩的东西。这个洞有点小,掏大了又会漏雨,所以决定从前面玻璃窗户想办法。农村民风淳朴,除了张老太的侄儿来修缮一下房子。有村民路过了,看到房子哪里不合适,都给简单处理一下。我们孩子们,也传承了大人的好习惯。于是我们五个孩子分工,两个人去找东西把房顶的破洞堵上,另外三个去前面,想办法进屋。
我、二羊、大龙三人观察现场后分析,进屋也不能破坏封窗户的土坯,那上面的窗户,有四十多厘米,按经验来看,钻个人过去没问题。那时的玻璃,是从外面用几个钉子别住的。于是,我们用小刀之类的工具,把钉子撬出来,再把玻璃取下。大龙块头大,他肯定进不去,我和二羊就钻了进去,我们私下叫二羊二个丁,个丁在我们就是公羊的意思,就是说他勇猛胆子大。
那时候二个丁胆子最大,他先进去,再接我钻进去,我们进去适应一会儿,就能看清了。三个屋里,只有这个屋子有东西,那两间都空的。我们先从地面的柜子找起,那些大柜子没上锁,柜子里放着一些瓷盆罐子之类的东西。老人衣服被褥之类,在老人去世后也都烧了,剩下的都是些常用的家具或是工具。我们就去翻炕上的木柜,但也只有一个柜子里有几个小匣子。
最后整理出来几样我们感兴趣的东西,一个十多厘米的小木匣,里面有个铜铃铛,还有几张破损的粮票。还有一支竹笛,一块砚台,几支毛笔,最神秘的就是一个皮布包,我俩把布包打开,里面居然还是一个木匣子,只不过是扁盒,比小学生用的文具盒大一圈。借着窗户的光线可以看出,这个盒子像是用红油漆全部糊上了,外面还用五彩线、包了好结实,红漆一样的东西,把五彩线也埋了进去,那油漆,裹得这盒子看不到接缝和开口,就像一块木头,但晃动时,又能听到里面有响声。
我们也只是想找点小东西玩玩,那些大的,比如陶瓷花瓶,崭新的马灯,我们不感兴趣。我和二羊整理一下,都装到黑皮包里,通过窗户递了出去。等我们出去后,把玻璃给装回去,又抓一把土,对着玻璃一吹,根本看不出动过的痕迹。
我们几个人,就跑到院子南边的一个小山沟,整理偷来的东西,然后分脏。最关键的是,要看看那个扁盒里,装的是什么东西。二个丁找来一块石头,轻轻敲了敲盒子的一角,果然,那层红漆掉下来了。就这样,二个丁慢慢用石头把那层红漆和五彩线绳,全清理干净了。那盒子上雕刻有图案,像是凤凰,但被人用红墨汁涂抹的花花的。我们看这个木匣包裹如此慎重,里面应该是有值钱的东西。在开匣时刻,大家都摒住呼吸,紧盯着二个丁手中的匣子。
盒子打开了,大家一阵唏嘘,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头镜子,就是以前妇女们带在身边的那种,全长十多厘米,镜子背面也有雕刻的图案,大体上看也很精美。但这镜面实在是太脏了,像是被人故意抹了什么东西。二个丁拾起那个黑皮包,蹭了蹭镜面,可根本擦不掉上面的污物,可能是时间太久的缘故。
大龙就说了,听我妈说,张老奶奶可爱干净了,就是早就不用的煤油灯台,都给擦得干干净净,这镜子这么脏,还保存到匣子里,应该不是张老奶奶的。大家也不在意,东西也理清了,然后就是分脏。二个丁把镜子装到扁匣里,说那个东西归他了,他回去清理试试。我要了一个小木匣子,打算用来养松鼠用。大龙要了竹笛,另外两个伙伴把剩下的东西也分了。回家前相互叮嘱,不准告诉别人,包括父母,然后就各回各家了。
那天的老屋寻宝,我们也很快遗忘。以后的日子,大家照常一起玩,一起捣乱。一天上午,我们去找二个丁。大人们都在外面忙,我们就想,偷偷看看二个丁在做什么,就翻墙进去,悄悄地猫着腰到他的西屋。当我俩抬头时,没看到二个丁,只有一位有两根大辫子的女孩侧背影,就坐在写字桌前照镜子,而那面镜子,就是东山张老太家的。
我俩还以为是二个丁的大姐回来了,不过听说她们在补习,明年要高考,学习很紧张。二个丁的大姐,以前是我们小孩子眼中的女霸王,我们都叫她大姐。在孩子中,没人敢惹。但人家长得,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漂亮,我们又偷偷看了看,不过我看到,她穿的衣服有点土气,是个红底白花的小外套,那时我们用这些面料是做被褥之类的,很少用来做衣服了。
那大姐一直不动,只是照镜子,捋头发。我们怕被发现,那大姐大要是发现我们,我俩的屁股肯定要挨几脚。我们看二个丁不在,就又悄悄翻墙走了。大龙还念叨,这大姐不是留着短发吗,怎么一下子变这么长了。那身材也有点不像,我们看到的人比大姐瘦小好多。然而,那天下午,二个丁和我们玩时,他却说,他姐就是短发,前两天刚回来拿点衣服,就去学校了。而他上午去田里帮忙干活了。大龙问他镜子擦干净没,二个丁说,用湿布包了一天,就弄干净了。那木头是*色的,不是深红色,都是一层红油漆。大龙就说,你家那个女孩,就在你写字桌上照镜子。二个丁看我和大龙不像在说谎,他的脸变得很白。本来说是骑车去北面的水库玩,他也没去,早早回去了。
晚上的农村格外寂静,我家在村最东边。有一晚,父亲给牛羊添草料后,进屋和我们说,东山老屋子那片,有人在搬石头,不知道是在干什么。我和大哥出去一听,果然,就是石头撞击的声响,就像我们这里磊石头墙的动静。
第二天,父亲还专门去东边那几处老院子周边看了看,回来说,那张家老院子坍塌的石头墙,有人给磊起来了。大人们也实在想不通,是谁大晚上干的这事。张老太的侄子,身体也不好,平时在家连扫地都不干,而她的侄孙子,都在县城上学。这事情实在怪异,但又和自家无关,也就没太在意。几天之后,张家的院墙,居然被全部修好了。
有一天,二个丁妈妈在街道遇到我,把我拉一边,严厉地问我,这几天晚上,你们这群孩子,是不是又去偷别人家的蚕豆角了。我摇头摆手,现在的豆子不好吃了,我们才不要呢。然后她又问我,这几天他家二羊晚上就出去了,半夜回来时,累得倒头就睡。他爸也悄悄跟踪过,可只要他爸跟上,二羊去上个厕所就回来,以为他蹲那拉肚子,可后来悄悄去看,也只是一泡尿。可这事,我确实不知。我也找机会去问二个丁,可他说根本就没出去,只是这几天晚上,总是上厕所。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几点去,几点回来的,第二天,除了脑袋,浑身酸疼。我们开玩笑,你不只是二个丁,还是个瞎个丁,半夜梦游,去偷谁家的南瓜了吧。
又有一次去他家找二个丁,二个丁妈妈也在,我们都称呼她婶婶。婶婶说,我们家这个二羊,现在天天瞌睡多的很。而且最近比他大姐还爱美,不管出不出门,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油光锃亮,可比以前爱干净了。以前天天话说个不停,现在到了晚上一句话也不说,问他也不理人。
婶婶还说,二羊一回来,就拿着一面老古镜子照来照去,睡觉也放到身边,简直就是着了魔了。我和大龙也不敢说在他们家,看到过一个女孩,万一是人家亲戚什么的,那我俩就不止是普通的贼了。我们听完婶婶的话,就推门进了二羊房间。二羊正躺在炕头照镜子。大龙过去,一把夺过镜子。翻看着这面镜子,还别说,经二个丁一收拾,这东西就像个古董。二个丁伸手来抢,脸色有些气愤,大龙躲避,抬手把镜面对向自己。二个丁的手,马上就要抓到镜子了,大龙哎呀一声,把镜子扔到了炕上。嘴里念叨着,这是什么镜子,把人都照变形了,把脸也照成大白片了。说着,大龙转身,去屋北墙的大镜子跟前,又照了照自己,回过身看着二个丁手中的镜子。二个丁把镜面转过来,我过去一看,正常啊,大龙也弯腰去看,来回转了转脸,皱皱眉。我拍了拍大龙,调侃到,这是照妖镜,能照出妖怪的原形来。
那个时候,二个丁的爷爷奶奶看到突然变古怪的孙子,都猜想,二羊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。就多方托人打听,想找个会处理这种事情的人。以前村上还有个小庙,有点什么不好的事,就去要点东西。可就在文化大运动后,小庙被夷为平地,这片地也划给了村民盖房子。而我们周边,再无庙宇。至于会处理事的大仙或道长,都隐姓埋名了,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秋后算账。所以,我们那时的孩子,只是在影视里看到过庙的样子。
村里老人们只能用老方法,可都没什么作用。问二羊这些日子到过什么地方,二羊也不敢说。当然了,那时的二羊也没想到,这事情会很严重,他只是以为过几天就会好起来。可二个丁的情况愈来愈严重,慢慢的,也很少出来和我们玩了,整天在家里睡觉,后来又去了县城的姑姑家。直到初一开学,他都没和我们一起去学校。二羊被分到了隔壁班,只不过,第二周才来的。那时的二羊完全没有了小伙子的精气神,见面打招呼也有气无力。我和大龙在课后去找他,问他去姑姑家干什么了。二个丁说他生病了。这些日子,中医西药吃了好多,就是不见好。天天头晕瞌睡,身上没力气。最难受的几天,发烧不停、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睡觉。
医院住院治疗,不见起色。医院,说是各项数据正常,但就查不清具体是什么其它病症。他感觉这几天情况有所好转,就来上学了。那些日子,我和大龙很照顾二个丁,每天帮他去食堂打饭、洗碗。二个丁除了上课,很少去玩。什么早操体育课,他都不参加。
二个丁那时候的状态,走路都能看出没力气。脸色惨白,最明显的就是那双眼睛,就是那种瞌睡极了,但还要把眼睛使劲睁开,那感觉,就像是只要你放松,那上眼皮就会掉下来。上了两周,二羊实在坚持不住了,又回家休养。第二周放学,我们骑车回村里。我们当时两周回一次家,周五早上回家,周日下午去学校。我还没去看望二个丁,就听大人们说,二羊快不行了,听说得的是败血症。从小玩到大的伙伴,那种关系就像是兄弟,给我和大龙心里的打击,都不是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。
我们也顾不得父母阻拦,叫上几个小伙伴,一起去了二羊家。婶婶看到我们几个孩子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把我们一个一个抱了一遍,没让我们进去,说是正有老人给叫*。婶婶说二羊昏迷前几天还念叨,等我们放假回来,一起到东沟烧土豆。婶婶说,怕这回,二羊是挺不过去了。一屋子人,稀里哗啦哭了半天。婶婶和我们说,二羊不是败血症,只是当时的症状像是败血症,医院检查,也确认,二羊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病症,但医院就是查不出问题来。
后来去邻县找了一位婆婆,一番奇怪的操作,还给二羊喝了一些东西,钱是花了不少。二羊也说感觉身体好多了,这才去的学校,可刚去半个月,又坚持不住了。婶婶说,二羊从学校回来后,白天睡觉叫不醒,可一到晚上就正常了,根本看不出身体有什么适,不怎么说话,很喜欢看电视,每晚看到电视台都停播了才回屋里,但整个晚上房间亮着灯。二羊妈妈去偷偷看过,二羊就躺在被窝里照镜子,总是偷偷哭泣,开门问他怎么了,他说没事,好着呢。到第二天早上,二羊又是有气无力的。
有一天白天,趁二羊去上厕所,婶婶去看过那面镜子,她说当时看到的场景,把人照变形不说,还是个大白脸。她就把镜子藏起来。可到了晚上,二羊哭喊着要镜子,说那镜子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,如果没有镜子,他就去死呀。婶婶只能把镜子给他。到前两天,二羊就昏迷不醒了。
婶婶问我们知不知道镜子是哪里来的。这个时候,我们也不敢再隐瞒,就把偷东西的事情给说了。婶婶听了,一下子坐到炕边,对着墙,就把头撞了过去,头磕得咚咚响,二羊爹赶紧去阻拦。婶婶起身恶狠狠瞪着我们,胳膊都抡起来了,我们谁也没躲。可婶子还是没打下来。转手一个巴掌,打到了叔叔肩膀,喊了一句让我们莫名的话,婶婶对叔叔说,你把这事告诉你爹去,看看他老爹干的缺德事。我一直以为是人家胡说,现在报应到自己后辈身上了。二羊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就先去把他们家抄了,老娘带着闺女回娘家,咱俩也别过了。
这个时候,院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,是二羊姑父的。二羊姑父的车没停好,摔倒了,他都没扶,直接跑进了院子。一把把我们小孩子推开,拉过二羊爹说,你赶紧给孩子穿衣服,跟我走,带上你说的那个什么木头镜子。原来,二羊姑父这几天每天往二羊家跑,人家是县里的中学老师,认识的人多。他打听到,隔壁县城有个八十多岁的老中医,能治疗这种、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。学校放学后,他就去了一趟,把二羊所有的情况都给老中医说了。老中医听说二羊突然爱打扮了,就问是不是最近有去世的年轻女人,或是二羊去过什么平时没人去的地方。可他姑父也说不清。老中医就让他赶紧把二羊带去,还要带上他最近常接触的东西,别忽略细节,只要是最近二羊用过的古怪东西,都带去。我知道,这个东西,自然就是镜子了。
他们就给收拾,我们几个和婶婶说,这个镜子在木头匣子里装的,还有一个黑皮包。他姑父一听,就让我们赶紧回去,把那天拿出来的东西都送来。我们几个都跑着回去,把东西带来了,二羊爹把这些东西都装到一个包里,背到后背。二羊姑父又问我们那天所有的事,包括去哪撒尿拉屎。然后,他们把昏迷的二羊夹到中间,骑上摩托车就走了。我们看到了二羊,脸白不说,两周时间,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,就像睡着了,任人摆布。我们几个孩子也就回家了。
第二天,二羊回来了,二羊活着回来了,只是身体极度虚弱。二羊姑父和我们说,以后记住,不要再去没人住的屋里玩,更不要随便捡那些古怪的老玩意儿了,有什么事了,告诉大人,没人会害你们。我们问二羊的情况,姑父说,我是受现代教育当老师的,不应该给你们讲这些东西。这事你们问二羊爹吧。二羊爹看着儿子平安了,也有兴致给我们讲。原来,他们把二羊送到老中医那后,老中医只是用针灸术,就让呼吸急促的二羊平静下来,二羊煞白的脸上,也慢慢有了血色,然后又给开了一些滋补类的中药,说是修养一些日子,就能恢复正常。
关于镜子和木匣之事,老中医也没多说,只是说,这东西不干净,你们就别管了。老中医私下和二羊爹说,那镜子,还有那木匣,看上面的痕迹,应该是被朱砂处理过的。按理说,这东西当时应该销毁的,不知为何,竟然还存放到家里。而真相也随着张老太太入了土。老中医还说,二羊最近肯定做过很多古怪的事情,但他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,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,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。我估计,那晚上给张家老太磊院子的人,肯定是二羊了,要不白天就浑身疼了。一块石头十斤左右,一个晚上折腾几次,大人也受不了啊。
而那时我们也才知道,那木匣上的红油漆是朱砂。那个皮布包,也是黑驴皮做的。我当时想到,那天我和大龙,在二羊家看到的女孩,难道真是张家老太的女儿吗?如果当时被她看到,我们会不会就没有后来了。现在想想、后背都发凉。最后,二羊爹告诉我们,老中医让我们几个孩子,都戴上一个艾叶包。当我们听完这些事后,才发现,我们的家长都来了。知道二羊没事了,把我们一个一个都赶回了家。并且异口同声扬言,谁再敢去钻老屋子,把他腿给打断了。
一时贪玩加贪婪,差点闹出人命,这事在我们几个孩子身上,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。这事件,也成了村里人教育子女的案例,再没有孩子敢去钻别人家的空屋子了。休养了一个月,二羊又成了我们那伙人的贰个丁。后来在他姑父的引导下,二羊考取了师范大学,当了老师。他父母还在村里,我们也只是过年回村时,才有机会再相聚。这个故事也就结束了。关于镜子的由来,就是另一个故事了,一个精美的木头镜子,为何会被封起来?为何会被张家老太太藏到箱底?这其中定有缘由,但肯定是和二羊爷爷有关系。等老纪再给村里老人们拿点好酒,听听他们的故事,理清思路就讲给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