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气扑面来,小访崔瑞鹿
在书画圈里,有这样一群老北京,他们从小爱画画,虽然没有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美术院校,但都是大画家手把手带出来的。他们常年在老师身边耳濡目染,如果天生有悟性,又肯下工夫的话,画是很不错的。由于他们没有一官半衔,所以出镜率不高,再加上他们不太会来事儿,乐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,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太多。 我在上 百度 了一下崔瑞鹿的信息,其中最抢眼的是他系李苦禅先生的学生,二是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曾到他的四合院做客。有一些站陈列了他的画,我看了看,觉着有股清气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先生?他的画为什么清气扑面?布莱尔为什么到他家做客?带着这些疑问,我和朋友在一个傍晚走进了他的家。 一进四合院,我就听见蝈蝈的叫声。我们从闹市步入这胡同里的时候,顿然觉得远离喧嚣,进入安宁之境。蝈蝈的叫声没有让我们觉得吵闹,反而在宁静的享受中添了份欢喜,于是对主人生了份亲切感。忙碌的人,钻营的人,奔波的人,是很难有兴致养蝈蝈的。不要说养虫儿是小情小调,它透露了主人的心态。这位先生十有八九是个散淡的人。 文化是闲出来的 余光中说得好。闲不一定是说你的脚步不匆忙,而是一种心态。 见了崔瑞鹿,他穿着白色的中式衣衫,招呼我们到他的画室,客气而不生分。由于我和他不熟悉,我便拿布莱尔到他家做客的消息热场,结果他并不接招儿。 大概是看我年轻,他就念起了年轻人大多不太懂传统的痛。他说,曾经参观印象派的画展,发现看展览的年轻人很多。西画的确了不起,研究色彩、光的变化,视觉震撼力强。中国画讲究线,不给人强烈的震撼。有一个故事,挺能说明中国画的这个特点。唐朝吴道子在寺庙画了一张壁画。同时代有个大画家叫阎立本,他路过寺庙,看完之后说了一句话: 盛名之下,其实难符。 过几个月,阎立本又来看,评价变成了名不虚传。第三次他又路过这个庙,说: 五体投地,五体投地。 后来,他干脆在那儿住了4个月,就为了天天看这张画。这就是中国的艺术,不给人强烈的冲击力,但接触的时间长了,你就会爱上它。可惜年轻人很难有耐心劲儿。我收过不少学生,他们看我的画,觉得学起来肯定很容易。可是后来有些就不来了。原来他们拿回去临摹,临摹好几个月都出不来,不是形的问题,关键是笔墨不行。西方的印象派和我们的写意画其实殊途同归,西方的是色彩和光,我们的是线。书法是中国写意的支柱,书到高处便是画,画到绝处便是书。现在很多自称大师的,都是在描,不是在写,他们连 写 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明白。 写 没几十年功力到不了,现在的人不想下这个工夫,一切向金钱挂钩。 说到钱,崔瑞鹿说现在无论大画家、小画家生活都不愁,艺术家应该多争取精神而不是物质。现在的社会,商品意识太浓。今天流行画红梅,便都画红的,明天流行画蓝的,便又都去画蓝的了,艺术家应该强调自己的个性、风骨。什么叫艺术家?不是说你会画几笔就成家了。很多人自称大师,却连自己的风格都没有。他提到一件往事: 我上学的时候到故宫看古代十大艺术家展览,细细看后,回到家我就琢磨,十个人中,一半以上是出家人,像青藤、八大山人、石涛、虚谷。为什么他们画得好?关键是不去争名利,自个儿肯下工夫,不人云亦云。
崔瑞鹿说,追求自我并不等于没有市场。过去他给荣宝斋送画,荣宝斋的工作人员说: 您的画全是墨,能不能带点色彩,这样好卖。 他回答得很干脆: 我就这样,要就要,不要就不要。 后来,至少有七八个朋友告诉他没在荣宝斋见到他的画。他去找,才知道画不到一星期全卖光了。经理说: 您再送点,有的哥们儿,挂了半年都没有人要。您的画可是真卖! 崔瑞鹿感叹: 其实我曾画了10年油画,色彩感觉很好,有人说我的色彩是 天生的俄罗斯 。但我意识到画到高处就是墨,而且文人画有黑白两色就够了。
聊了这些,我有点明白他的画为什么有股清气,可是直到离开,我也没弄明白,布莱尔为何到他家做客。,有这样一群老北京,他们从小爱画画,虽然没有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美术院校,但都是大画家手把手带出来的。他们常年在老师身边耳濡目染,如果天生有悟性,又肯下工夫的话,画是很不错的。由于他们没有一官半衔,所以出镜率不高,再加上他们不太会来事儿,乐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,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太多。 我在上 百度 了一下崔瑞鹿的信息,其中最抢眼的是他系李苦禅先生的学生,二是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曾到他的四合院做客。有一些站陈列了他的画,我看了看,觉着有股清气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先生?他的画为什么清气扑面?布莱尔为什么到他家做客?带着这些疑问,我和朋友在一个傍晚走进了他的家。 一进四合院,我就听见蝈蝈的叫声。我们从闹市步入这胡同里的时候,顿然觉得远离喧嚣,进入安宁之境。蝈蝈的叫声没有让我们觉得吵闹,反而在宁静的享受中添了份欢喜,于是对主人生了份亲切感。忙碌的人,钻营的人,奔波的人,是很难有兴致养蝈蝈的。不要说养虫儿是小情小调,它透露了主人的心态。这位先生十有八九是个散淡的人。 文化是闲出来的 余光中说得好。闲不一定是说你的脚步不匆忙,而是一种心态。 艺术中国 见了崔瑞鹿,他穿着白色的中式衣衫,招呼我们到他的画室,客气而不生分。由于我和他不熟悉,我便拿布莱尔到他家做客的消息热场,结果他并不接招儿。 大概是看我年轻,他就念起了年轻人大多不太懂传统的痛。他说,曾经参观印象派的画展,发现看展览的年轻人很多。西画的确了不起,研究色彩、光的变化,视觉震撼力强。中国画讲究线,不给人强烈的震撼。有一个故事,挺能说明中国画的这个特点。唐朝吴道子在寺庙画了一张壁画。同时代有个大画家叫阎立本,他路过寺庙,看完之后说了一句话: 盛名之下,其实难符。 过几个月,阎立本又来看,评价变成了名不虚传。第三次他又路过这个庙,说: 五体投地,五体投地。 后来,他干脆在那儿住了4个月,就为了天天看这张画。这就是中国的艺术,不给人强烈的冲击力,但接触的时间长了,你就会爱上它。可惜年轻人很难有耐心劲儿。我收过不少学生,他们看我的画,觉得学起来肯定很容易。可是后来有些就不来了。原来他们拿回去临摹,临摹好几个月都出不来,不是形的问题,关键是笔墨不行。西方的印象派和我们的写意画其实殊途同归,西方的是色彩和光,我们的是线。书法是中国写意的支柱,书到高处便是画,画到绝处便是书。现在很多自称大师的,都是在描,不是在写,他们连 写 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明白。 写 没几十年功力到不了,现在的人不想下这个工夫,一切向金钱挂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