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是一个幸福的小家庭,夫妻俩都有着不错的工作和收入。一个孩子,生下来之后,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,短短两年就花费了90万元医疗费用,把一个小康人家,生生拖入了贫困的深渊。
图为本文主人公向茜和她的儿子大家好,我叫向茜,家住四川省通江县麻石镇。我和老公是年3月经人介绍认识的,老公一直在上海一家小的外贸公司做采购工作,我则在成都的一家培训机构做前台。年底我们结婚了,年3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,5月份,由于孕期反应强烈,且在成都没人照顾,我便辞掉工作到上海养胎。
图为向茜可孕晚期34周时,我的血小板开始下降,36周血小板降到59。医生要求住院观察,住院第3天血小板就降到了51。医生紧急安排了剖宫产,孩子出生后,我的血小板恢复了正常。孩子是11月1日下午3点多剖宫产出来的,之后被送到新生儿科观察。期间孩子全身长满了脓疱疮。5天后,我出院,孩子身上脓疱疮还没消失,医生让我们回家用碘伏和百多邦擦拭,半个月后脓疱疮完全好了。
图为向茜的孩子向毅恒孩子出生时,因为感染没法打疫苗。满月后医院打疫苗,又因为孩子动脉导管未闭而不能打疫苗。我们又医院(医院东院)检查,同时查了一个血项。血项显示孩子的白细胞20以上,感染指标(CRP)80。医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,便让我们带着孩子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。检查结果显示孩子右侧淋巴结肿大,医院输了两天的抗生素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因年底计划回老家,我12月8日按计划回到了成都。12月9日、10日,我一直医院。在锦江区妇幼保健院,医生说孩子的病是外科,他们那里没有外科,又让我去华西妇幼。华西妇幼急诊也说他们没有外科,我们又到了医院,跑了两天,医院可以治疗孩子了。
图为向茜的孩子因当天没有床位,孩子在急诊输了一天的液,第二天5医院排队。11医院,这时候孩子的淋巴结已经很明显了,看起来很大。孩子住院后开始发烧,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检查,被确诊为败血症。治疗半个月,败血症控制住了,孩子脸上的淋巴结已经开始化脓,又转到外科做手术。此时孩子才45天。因为淋巴结是在脸上,医生不敢打麻药,直接用刀划开他的皮肤,清理脓液和腐肉,我现在也忘不了他的哭声,那种撕心裂肺,真叫我心痛到不能自已。
年1月10日,孩子在成都治疗近一个月的败血症后,回到老家。可仅过了3天,他突发高烧,连医院。医生看了孩子的状况,只简单地开了退烧药。当时没有病房,医院走廊里过夜,熬到天明。整整一夜,我冷得一直在打哆嗦,把孩子裹在我的怀里,心里充满了心酸和绝望。
图为向茜县医院做不了进一步的检查,也没有高阶抗生素可以治疗孩子的感染。随后医生建医院治疗。通过各方打听后,得知重庆医院是整个西医院,就急忙奔赴重庆。检查后,孩子先是被确诊为脓*血症、重度肺炎等病症。经过一周的治疗后,孩子的病情并没有丝毫好转。继而进一步检查,孩子又被确诊为真菌性肺炎、轮状病*感染等。
图为向茜的儿子向毅恒于是医生开始怀疑孩子的免疫力有问题,要求我们做个呼吸爆发检查。我没有丝毫犹豫,当即同意。最终孩子被确诊为罕见病:免疫缺陷慢性肉芽肿。医生介绍,患这种病只有二十万分之一的几率,特点是长期伴随各种感染并发症。如果不采取治疗,一般只能存活5~7岁,目前国内唯一的治愈方案就是骨髓移植。
听完医生的病情介绍,我犹遭晴天霹雳,从那天起,我们的家庭就被贴上了罕见病的标签。从孩子被确诊后,我们一边等待着骨髓供者的消息,医院治疗感染并发症。孩子每天都需要服用多种药物治疗和预防感染,其中威凡伏立康唑是进口药,一盒药仅10粒需要近元,一个月要吃2盒。经济压力陡增,让我们这个刚组建的小家庭难以支撑,可接下来的频繁感染更是雪上加霜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年3月,是孩子被确诊后第一次因感染住院。他持续腹泻和低烧,药物治疗两天后病情加重。孩子爸爸已经去上海打工了,家里只有我一个人。我再次医院,医院都不能顺利住院,最后才医院。
入院后又是一系列的检查,很快结果出来:真菌肺炎再次感染,同时右耳侧的淋巴结伤口再次破溃。这就意味着孩子又将接受没有麻药,只有镊子和棉条反复从切口中塞进取出钻心刺痛的过程。经过一个月的治疗,孩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在病房目睹孩子每次抽血、扎留置针、切口引流的过程,我的泪水早已流干,我的心也被完全揉碎。我知道不能代替他承受这些痛苦,但可以好好的护理让他减少被感染的次数。我再也不会因为注射器喂药把他呛到,而减少给他灌药的剂量,我再也不敢有把他放在家出去工作的念头。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,不敢带他去人多的地方。
图为向茜在给孩子输营养液医院看专家、做检查,却是必不可少的。每次去火车站,我都背着大包小包,怀里抱着一个孩子,经常会有路人问我:“为什么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?孩子的爸爸呢?”我只能简短地说道:“带孩子去看病,孩子爸爸在打工。”他们或许一下就都明白了,不再继续探问什么。
尽管我精心护理,可还是阻止不了感染对孩子的侵害。年9月,孩子大腿处有一个红点,起初以为是蚊虫叮咬,及时做了消*处理。可仅仅几天时间,红点就变成了一大块红肿。医院,查B超后才发现已经形成脓肿,又要接受切口引流。我的泪水夺眶而出,我怨恨自己没有好好地护理他,我更恐惧没有麻药的引流,我孩子将承受剜肉之痛。医生告医院才能做外科手术。看着那么小的儿子,我是一路哭着医院,医院的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外科医生再次确认脓肿已经形成,必须马上手术。整个手术过程和我预想得一模一样,不同的是这次的切口更大更深,达3cm的切口需要撑开塞进30cm长的棉条。我流着眼泪配合着医生,用力按住孩子的腿,完成了一天一次的换药。总以为坏运气每次结束后,下次就不再会有,但命运对我们似乎是例外。
年10月,孩子腿部的引流还未痊愈就再次感染,医院接受治疗。孩子自从被确诊罕见病以来,就一直患有真菌肺炎。这次也不例外,又是肺部感染。医生已经很熟悉我们了,青霉素、红霉素之类的低阶抗生素不再考虑,直接改用美罗培南、万古霉素等高阶抗生素。又是一个月,孩子的腿部切口才愈合,真菌肺炎似乎也得到了控制。但不知道它何时又会发起疯狂的进攻。
图为向茜母子年12月,最严重的一次感染,孩子反复低烧、呼吸急促,总是哭闹不安。我不敢耽误,急医院。医生似乎没有好的对策,只能留观退烧。这次我没有再听从医生的安排,我非常担心孩子,觉得这次绝非感染那么简单,急忙回家收拾奶粉、尿不湿等必需品后,再次踏上了去重庆的火车。
成都距离重庆并不远,但两个小时的车程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漫长。怀里的孩子状态越来越差,我恨不得马上就把孩子送到医生面前。医院后,先做检查,很快结果出来,孩子是心包积液,而且是大量。医生要求马上手术,这次我只能在手术室外等待。三个小时过去,孩子身上插着引流管被推了出来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在孩子麻药未醒的间隙,医生找我谈话。告知我孩子这次感染非常严重,建议我们抓紧做骨髓移植,否则孩子后面再感染的风险会越来越大。听完医生的话,我哭着给老公打去电话,当时我已经崩溃了。我不住地问老公怎么办?我不停地重复着说,我舍不得孩子,我想救他!老公在电话那端哽咽着说不出话。良久才说,医院吧。
12月20日,孩子在重庆出院,没有回家,我带着孩子直奔北京。老公也从上海来到北京。一年多来,我们一家三口从两个城市出发,在北京短暂团圆。医院后,我们看了专家。专家告知,老公可以作为骨髓供者。老公跟孩子是半相合,但目前需要等待排仓,我们一家三口又不得不分开,老公继续去上班挣医药费,我带着孩子回家等待。
图为向茜手机里一家三口的合影年5月,医院的消息,孩子体内的感染又一次爆发了。我继续带着孩子来到重庆住院治疗。年6月,医院那边还是没有消息,孩子的感染却越来越频繁,我只能反复地带他到重庆治疗。直到7月初,北京终于传来了好消息,通知我们准备做移植。
年7月20日,我们来到了北京。入院检查一周后,却因孩子体重不达标,需要再养一段时间。为此我们只能在北京暂住等待移植的通知。年8月,孩子在北京又因感染住院。医生看过孩子情况后,医院治疗直到进移植仓。年9月16日,孩子终于可以进仓移植了。
图为向茜整个移植期间,孩子因化疗反应强烈,身上布满了各种输液管,液体24小时不断地输入。每天固定时间服用多种药物。年10月19日,孩子转至普通病房。他虽然得以出仓,但是状态很不好,全身出现水肿,血项指数中血红蛋白很低,血小板降到了个位数。
10月20日,孩子病情加重,医生找我和老公谈话。我们孩子被确诊为移植后最严重的并发症:肝小静脉闭塞病。这个并发症非常危急,医生说只有“去纤苷”这种进口特效药可以控制。这个并发症发展迅速,必须当天用药。谈完话就让我们抓紧去买这种药,同时还给孩子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图为向茜在给孩子输营养液这是有史以来我最紧张、最恐惧的时刻,我用发抖的声音求医生一定要救我的孩子。我想哭却哭不出声来,老公表情异常严肃。他也不说话,只是不停地打电话。我们在各个病友群中苦苦求助,病友们告诉了我买这个药的途径。很快,有病友联系我说香港药房有卖,我急忙联系药房后才知道,一盒药就是元。没有正规发票,只能现金购买。医生说这个病一个疗程是21天,得4盒,需要10万元的药费。
从孩子进仓移植以来,自费的花销就已经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。如今这高昂的药费又如何拿得出来啊?医生不停催问用药,并明确说现在是拿钱买命的时刻,我们不得不再次寻亲问友借钱。经过特效药的治疗,肝静脉闭塞症已经转好,腹水也已吸收。但漫漫治疗之路仍在继续。
图为向茜和孩子孩子现阶段的治疗主要是以抗排异和抗感染为主。每天静脉注射进口卡泊芬净和国产伏立康唑抗真菌药。11月份,孩子感染巨细胞病*,治疗已经一个多月了仍未痊愈。先后用了缬更昔洛韦治疗10天无效,现又更换成西多福韦治疗,特异丙球更是一周3支。
目前,医药费从之前一天元降到了元左右。打从孩子生病到现在,我们已经花费了90多万元,前期费用,大多是我们靠借债和刷信用卡筹来的。后续各项检查、防感染等大约还需要30万元左右。在治疗上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,但巨大的经济压力犹如沉重的大山,压在我们身上,已经难以支撑。